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钩(求月票) (第1/2页)
科举改制的诏书,如同大伊万一般将长安的舆论引爆。
百官们议论纷纷,但其中一部分也只是议论纷纷。
这年头的京官,很少有走科举路子的,不是门荫入仕,就是被人举荐出来当官儿的。
另外一部分的反应则有些激烈,投递行卷可是他们拉拢人才的途径,这么一搞他们还怎么插手官吏选拔,培植党羽?
但反应激烈归激烈,在老李面前他们还是不敢胡说八道的,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。
这改制的政策已经证明了圣人意志的坚决,谁吃饱了撑的才会站出来和李世民顶牛。
再者说,糊名制虽然影响了权贵拉拢党羽,但并不是太严重。因为拉拢党羽的途径很多,科举只是其中之一而已。
他们肯定不会为了这点事情,把九族的脑袋别裤腰带上,和老李对着干的。
大家都是穿鞋的,当然不会把鞋子脱了去光脚。
而长安城内,最不缺的就是士子。
毕竟在改制以前,长安城这个天子脚下首善之地,才是他们跃龙门一步登天的途径。
士子们在这场舆论当中分为两派,一派是有一些门路的,他们在茶余饭后聚在一起,议论纷纷,无非就是对本次改制的反对。
你说现在不让投递行卷,没了在卷子上做记号的门路,这捷径可怎么走?
另外一派则是没有门路的寒门士子,对于这次改革,则是举起双手双脚赞同。
在他们看来,能够有一个更公平的门路,这可是惠及他们这些毫无依靠的寒门子弟的好事儿,那比什么都强。
于是,在茶余饭后,这一派寒门士子开始不遗余力地宣传新政策的优越性,做起了朝廷改制的自来水。
一来二去,两拨人马便开始了大规模的论战,双方总是吵个面红耳赤,谁也不肯让谁。
唐朝文人的武德可比后世那些酸儒充沛得多,有时候吵得急了,甚至还会发展成全武行,双方嘴上辩不出高低,就在拳头上见分晓。
好在李象的江湖酒楼当中禁止闹事,这也成了这些人心中的论战圣地。
见此情景,李漱竟然让人在酒楼一楼搭起一个台子,每天就在酒楼一楼举办辩论会。
双方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,两方的脸都快贴上了,但慑于恒山郡王和高阳公主的名号,根本不敢动手。
吵来吵去,酒楼的生意也愈发地爆火,甚至大雪天都有好事的百姓围在外围,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趣事。
百姓们对于改制自然是不在意的,这年头读书人毕竟还是少,权贵靠恩荫和察举出仕,而普通老百姓则当兵走军功爵的道路,科举改制的事情也只有读书人更在乎一些。
在军功爵制、府兵制和均田制还没有被李治武则天这两口子玩废之前,大唐的晋身途径还是相当之多的。
再者说,百姓们也觉得这改制其实改得好,万一家里祖坟冒青烟出一個读书种子,去参加科举考试,面临的环境可比之前强上太多。
像是士族门阀们,难受归难受,但还是认下了这改制的诏书。
他们也有足够的自信,凭借着几百年的文化底蕴,难道还竞争不过一群泥腿子们吗?
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,李世民正在打算重新划分天下十道。
总之,由于李世民个人威望过高,无论那些人怎么反对,都翻不起什么风浪,科举改制还是有条不紊地推行了下去。
孔颖达站在务本坊国子监的门口,心笙动摇地看着远处天空。
凭心而论,作为孔家的后人,孔颖达并不反对这次改制,甚至还觉得挺不错。
文道昌盛,才是他们想要的。
然而感受到了切实压力的山东士族们,心中却是极为不平静。
崔寔等人在私下聚会中,还几次催促卢铉,让他赶快把房遗爱给约出来,而后好开展他们的计划。
卢铉当然也没闲着,几次三番地来到梁国公府上,房遗爱终于“拗不过”,嘱咐了小厮,让他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后,便跟着卢铉再次来到了平康坊。
凹人设就要凹个彻底,现如今的房遗爱已经彻底被打上了“惧内”的标签。
当然……这要是别人家的话,房遗爱还可能会被嘲笑——但这毕竟是房家,也算是祖传的思想钢印了,他爹房玄龄就是朝野皆知的惧内,这一招啊,这一招叫做类父。
考虑到房遗爱这人根本“不近女色”,所以卢铉这一次没有安排什么美人计,只是单纯让叶元奴来献歌舞。
叶元奴其实技术很不错,毕竟郭德纲曾经说过,伎女都是有技术的女人。
房遗爱其实看着跳舞的时候还在想,跳个舞都不如给他洗个脚来的实在。
洗脚,对,洗脚!
等到世家门阀上钩之后,哼哼,我就挟着这次功劳,让漱儿给我好好洗上一次脚!
“房兄,我听说,前日里卢兄去你家中之时,看到你脸上还带着伤?”崔寔笑眯眯地问道,听语气多少有点幸灾乐祸。
“别说了,撞门上了。”房遗爱摆着手说道,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自然。
“哦……”自以为抓住房遗爱的什么痛脚的崔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。
然而卢铉却忽然说道:“不对啊表弟,我记得你当初是和我说,你摔在地上摔的?怎么今天却成了撞门上了?”
“啊这……”房遗爱张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“搪塞”过去。
“该不会是听说你来平康坊,被高阳公主揍的吧?”崔德让幸灾乐祸地问道。
房遗爱再次张张嘴,其实本来他是想拉扯两句然后主动承认,以打消对方的怀疑。万万没想到,他们自己却先联想到了。
这叫什么?这叫双向奔赴啊!
我还没用力,你就躺下了!
看到房遗爱那尴尬的样子,众人已是信了七八分。
“嗨,这是表弟自家的情趣,崔兄伱说你……”卢铉假模假式地在那劝说。
房遗爱长叹一声,冲着四人拱拱手道:“实不相瞒众位,崔兄方才所言不差,正是家中悍妇所为。”
这话说着,房遗爱的神色明显低落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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